中国早在明末，宫廷就已经有西洋钟的传入。而到了清朝干隆年间，钟表也渐渐成为达官显要的玩物，连和珅都有不少件金闹表（请参阅笔者另一篇「从和坤看十八世纪中国的西洋钟表」）。不过虽然西洋钟表传入中国的时间甚早，但是似乎并没有对于中国民间的时间观念掀起很大的变革。

中国古代民间并没有一致公认的精准计时系统，所以常会看到什么一炷香、一盏茶这种时间单位。一般常在古装剧里看到更夫所打的更，计算方式是从日落开始一直到日出，将夜晚分成五等分。这就是为什么半夜是三更，因为三更正好是五等分的中间那段，但是也只是指一段时间而已，并无法很精准地在某一点指出当时正好就是半夜。虽然一直有所谓的十二时辰，乍看之下似乎可以直接转换成西洋的时制，不过每个朝代的刻钟算法都略有不同，实际上都以日出、正午以及日落为基础来微调。也就是说一样是午时三刻，在不同的朝代、不同的季节会指不同的时间，但是对于中国人来说正午就是中午，几时几刻并不重要。

很明显地，这种时间计算方式会因季节日照时间的出入而产生误差。这对于习于务农的中国民众来说也许问题不大，但是对于钟表设计师，这简直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因为以当时的技术，钟表不可能因为日出日落时间的变更而自动做更改，而且这种更改也不利于计时，所以中国的水钟其实都是需要不断地依季节微调来运作。西方的钟表本身的设计就是一天分成固定的两个十二小时来运作，其实跟当时中国人所熟悉的计时方式截然不同。尽管在康熙、干隆年间，宫廷与民间都已经开始有制造钟表的工匠，西洋钟表对于中国人来说，其实装饰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

中国的钟表市场一开始其实是钟远大于表，不过自十九世纪开始，中国的怀表市场渐渐打开了，毕竟钟不像表，无法随身带着把玩炫耀。西方的钟表商当然也注意到这个现象，尤其当时中国人习惯买对表（并非现在的男女对表，而是两只同种表），以求吉利。一次成交就是两只，这对于西方商人当然充满了吸引力。也因为对于中国人，怀表是属于装饰性质，所以当时西方针对中国市场开发的产品，与一般西方钟表有很大的不同。当时的中国人很喜欢用手指抚摸袋中的表壳，光滑的表壳反而比有雕刻的粗糙表壳受欢迎。所以当时出口到中国的表，机芯有着花俏的雕花设计，但是表壳反而是彩绘的光滑珐瑯外壳。

到了道光年间（1821~1850），播威（Bovet）看到了中国怀表的潜在商机：除了达官贵人之外，一般中产阶级对怀表一定也相当嚮往。于是播威採用了银制的表壳来取代造价高昂的彩绘珐瑯，并选用一种改良式的复式擒纵（Duplex Escapement，又称做双联式擒纵）的机芯。复式擒纵虽然造价低廉，但是极易磨损而且维修不易，所以西方市场很少见到採用这种擒纵结构的表，但是这反而变成播威的优势，并成功的打响名号成为中国怀表界的第一把交椅。西方其他表厂看到这现象也争先恐后地进入中国市场，有些表厂甚至开始在广东、上海等地成立公司及组装厂，一时之间市场出现的钟表厂牌令人眼花缭乱。



复式擒纵属于摩擦歇止式（frictional rest）擒纵，对于机件的耗损是很高的，所以在西方都只用在不耐用的廉价表上。而中国怀表上却有很高的比例是使用这些擒纵系统。在钟表歷史上，很少有针对某个区域或是国家针对性的使用某种擒纵系统的例子，但这种改良式的复式擒纵（又称蟹爪轮）几乎可以说是只有中国市场独有。不幸的是，当初会针对中国市场选择使用复式擒纵也就是因为当时中国市场对于钟表的结构所知不多。在钟表界，中国复式（Chinese Duplex）也成为当时在中国所流行的怀表统称。而另一个暱称就是华人比较熟悉的所谓大八件，不过这个名称的起源不明，有些人会归咎于因为该种怀表机芯上可以大略分为八个部件，有点类似当时的宫廷甜品摆设方式。之后进入中国市场的其他品牌像是有喴（Juvet）、怡嗱（Guinand）、乌利文（Jaques Ullmann）等也大都延续同样的设计。



到了十九世纪末期，美国大量制造的表开始进入中国市场，钟表售价也不断地往下降。有些表厂甚至推出一些更符合当时中国民情的产品来增加尽争力，例如：中文时辰或是农历月份的显示。由于竞争加剧，导致原本在中国百家争鸣的欧洲表厂很多都被迫退出市场。怀表平民化使得中国使用者也开始注重表的耐用与准确性，复式擒纵开始被市场主流槓桿式擒纵（Lever Escapement，又称为马式擒纵）所取代。随着钟表逐渐进入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中国人的现代时间观念也才从原本的西方租界散播到各地。

中國早在明末，宮廷就已經有西洋鐘的傳入。而到了清朝乾隆年間，鐘錶也漸漸成為達官顯要的玩物，連和珅都有不少件金鬧錶（請參閱筆者另一篇「從和坤看十八世紀中國的西洋鐘錶」）。不過雖然西洋鐘錶傳入中國的時間甚早，但是似乎並沒有對於中國民間的時間觀念掀起很大的變革。

中國古代民間並沒有一致公認的精準計時系統，所以常會看到什麼一炷香、一盞茶這種時間單位。一般常在古裝劇裡看到更夫所打的更，計算方式是從日落開始一直到日出，將夜晚分成五等分。這就是為什麼半夜是三更，因為三更正好是五等分的中間那段，但是也只是指一段時間而已，並無法很精準地在某一點指出當時正好就是半夜。雖然一直有所謂的十二時辰，乍看之下似乎可以直接轉換成西洋的時制，不過每個朝代的刻鐘算法都略有不同，實際上都以日出、正午以及日落為基礎來微調。也就是說一樣是午時三刻，在不同的朝代、不同的季節會指不同的時間，但是對於中國人來說正午就是中午，幾時幾刻並不重要。

很明顯地，這種時間計算方式會因季節日照時間的出入而產生誤差。這對於習於務農的中國民眾來說也許問題不大，但是對於鐘錶設計師，這簡直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因為以當時的技術，鐘錶不可能因為日出日落時間的變更而自動做更改，而且這種更改也不利於計時，所以中國的水鐘其實都是需要不斷地依季節微調來運作。西方的鐘錶本身的設計就是一天分成固定的兩個十二小時來運作，其實跟當時中國人所熟悉的計時方式截然不同。儘管在康熙、乾隆年間，宮廷與民間都已經開始有製造鐘錶的工匠，西洋鐘錶對於中國人來說，其實裝飾意義遠大於實際意義。

中國的鐘錶市場一開始其實是鐘遠大於錶，不過自十九世紀開始，中國的懷錶市場漸漸打開了，畢竟鐘不像錶，無法隨身帶著把玩炫耀。西方的鐘錶商當然也注意到這個現象，尤其當時中國人習慣買對錶（並非現在的男女對錶，而是兩隻同種錶），以求吉利。一次成交就是兩隻，這對於西方商人當然充滿了吸引力。也因為對於中國人，懷錶是屬於裝飾性質，所以當時西方針對中國市場開發的產品，與一般西方鐘錶有很大的不同。當時的中國人很喜歡用手指撫摸袋中的錶殼，光滑的錶殼反而比有雕刻的粗糙錶殼受歡迎。所以當時出口到中國的錶，機芯有著花俏的雕花設計，但是錶殼反而是彩繪的光滑琺瑯外殼。

到了道光年間（1821~1850），播威（Bovet）看到了中國懷錶的潛在商機：除了達官貴人之外，一般中產階級對懷錶一定也相當嚮往。於是播威採用了銀製的錶殼來取代造價高昂的彩繪琺瑯，並選用一種改良式的複式擒縱（Duplex Escapement，又稱做雙聯式擒縱）的機芯。複式擒縱雖然造價低廉，但是極易磨損而且維修不易，所以西方市場很少見到採用這種擒縱結構的錶，但是這反而變成播威的優勢，並成功的打響名號成為中國懷錶界的第一把交椅。西方其他錶廠看到這現象也爭先恐後地進入中國市場，有些錶廠甚至開始在廣東、上海等地成立公司及組裝廠，一時之間市場出現的鐘錶廠牌令人眼花繚亂。



複式擒縱屬於摩擦歇止式（frictional rest）擒縱，對於機件的耗損是很高的，所以在西方都只用在不耐用的廉價錶上。而中國懷錶上卻有很高的比例是使用這些擒縱系統。在鐘錶歷史上，很少有針對某個區域或是國家針對性的使用某種擒縱系統的例子，但這種改良式的複式擒縱（又稱蟹爪輪）幾乎可以說是只有中國市場獨有。不幸的是，當初會針對中國市場選擇使用複式擒縱也就是因為當時中國市場對於鐘錶的結構所知不多。在鐘錶界，中國複式（Chinese Duplex）也成為當時在中國所流行的懷錶統稱。而另一個暱稱就是華人比較熟悉的所謂大八件，不過這個名稱的起源不明，有些人會歸咎於因為該種懷錶機芯上可以大略分為八個部件，有點類似當時的宮廷甜品擺設方式。之後進入中國市場的其他品牌像是有喴（Juvet）、怡嗱（Guinand）、烏利文（Jaques Ullmann）等也大都延續同樣的設計。



到了十九世紀末期，美國大量製造的錶開始進入中國市場，鐘錶售價也不斷地往下降。有些錶廠甚至推出一些更符合當時中國民情的產品來增加盡爭力，例如：中文時辰或是農曆月份的顯示。由於競爭加劇，導致原本在中國百家爭鳴的歐洲錶廠很多都被迫退出市場。懷錶平民化使得中國使用者也開始注重錶的耐用與準確性，複式擒縱開始被市場主流槓桿式擒縱（Lever Escapement，又稱為馬式擒縱）所取代。隨著鐘錶逐漸進入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中國人的現代時間觀念也才從原本的西方租界散播到各地。

许久没有发文，一发文写的却不是钟表相关的文章，而是钟表拍卖行的讯息。笔者之前已经写过不少关于安帝古伦（Antiquorum）的文章，当然并不是全然正面的。对其特别有爱，主要还是因为这家是笔者第一家接触的钟表拍卖行，所以相较于其他拍卖公司，笔者还是对安帝古伦比较有亲切感。不幸的是最近这一两年，安帝古伦的业绩每况愈下，也越来越难争取到顶级拍品。反而是另外几家拍卖行，例如：佳士得（Christie’s）、富艺斯（Phillips）跟苏富比（Sotheby’s），的业绩蒸蒸日上，形成强烈对比。尤其富艺斯挖角了安帝古伦的陈小姐之后，在臺湾的业务更是岌岌可危。



安帝古伦前几年除了经营权易手以外，业务也分拆成两家公司：美国及日内瓦两家。虽然两家名称一样，不过业务完全独立出来。安帝古伦官网也分拆成两家，原本的ＣＯＭ字尾网址归美国公司，日内瓦公司则新开了以ＳＷＩＳＳ为字尾的网址。然而美国安帝古伦在付不出委託人货款被告上法院之后，去年（２０１８）四月纽约法院判决美国安帝古伦除了必须在三十天内付清所有积欠的货款，还吃了一张罚单：无照经营拍卖业务。判决书提到美国安帝古伦甚至沦落到塞给委託人一些担保品（名贵手表）只为了能够拖延付款的日期。这种情况下，美国安帝古伦已经形同破产。美国安帝古伦的官方网站也已经移除，直接转址到日内瓦公司的网站。

日内瓦安帝古伦其实也是苟延残喘，除了拍品质量跟成交价不断地下滑以外，最近更不断地爆出假货新闻。许多在安帝古伦（由于美国分支已经停止营运，以下安帝古伦都是指日内瓦公司）出现的拍品都被收藏家质疑是伪造或是拼装货。从一些明显的翻面（就是面盘字样非原厂制造）到一些虚构的劳力士拼装货都被玩家一一点出。最糟糕的是安帝古伦对于这些竟然无力反驳。之前笔者就有提到，买家选择支付高达成交价四分之一的交易手续费不外乎就是为了有多一层保障。然而安帝古伦的钟表鑑定师如果不是功力不够，就是高层明显摆烂。虽然笔者不知道详情，不过在面对爱好者质疑仍然做不出合理解释的情况下，后者的可能性不小。无论如何，一旦一家钟表拍卖行失去了信誉，那么倒闭也是指日可待。最近几次的安帝古伦拍卖已经是大失精彩度，而最近一次的香港耶诞拍卖更是反常。其拍卖时间为２０１８年１２月１２日，可是到现在其官网都尚未公布成交记录或是下次拍卖的日期，让笔者不禁开始怀疑是否公司内部出了什么状况。

老实说，安帝古伦不过就是一家钟表拍卖行，它出了问题顶多就是找其他几家就好，何必大费周章地一直着墨。对于笔者来说，安帝古伦毕竟「曾经」是世界最具权威的古董表拍卖公司，更重要的是即使是现在，安帝古伦仍然有它独特的市场取向。其他几家拍卖行都不是专业钟表拍卖行，而且其高端走向，对笔者来说实在是乏味至极。翻开富艺斯或是其他家的拍卖目录，彷彿是在看百达翡丽（Patek Phillipe）的产品目录，不然就是几家高端瑞士钟表品牌的产品，甚至连浪琴（Longines）都找大不到。以现代表而言，也许这些高端品牌的产品才有看头，但是在古董表的世界里，很多有趣甚至做工精良的作品并不是那些现存的高端品牌所独有。安帝古伦是目前檯面上唯一愿意拍卖一些有趣但是并非一线品牌产品的拍卖公司。当然以目前安帝古伦的现况，让笔者不得不开始着眼欧美一些规模较小的地方性拍卖行，不过笔者仍然期待安帝古伦能够重整旗鼓，踏实地以入门等级的古董钟表再一路爬回原来的颠峰。

延伸阅读：
Watch auction house agrees to pay back customers it stiffed (https://nypost.com/2018/04/23/watch-auction-house-agrees-to-pay-back-customers-it-stiffed/)
CAUTION! MORE FAKE AND MADE-UP STUFF FROM ANTIQUORUM (https://perezcope.com/2018/12/11/caution-more-fake-and-made-up-stuff-from-antiquorum/)
Antiquorum is registered trademark of Antiquorum Genève SA.

許久沒有發文，一發文寫的卻不是鐘錶相關的文章，而是鐘錶拍賣行的訊息。筆者之前已經寫過不少關於安帝古倫（Antiquorum）的文章，當然並不是全然正面的。對其特別有愛，主要還是因為這家是筆者第一家接觸的鐘錶拍賣行，所以相較於其他拍賣公司，筆者還是對安帝古倫比較有親切感。不幸的是最近這一兩年，安帝古倫的業績每況愈下，也越來越難爭取到頂級拍品。反而是另外幾家拍賣行，例如：佳士得（Christie’s）、富藝斯（Phillips）跟蘇富比（Sotheby’s），的業績蒸蒸日上，形成強烈對比。尤其富藝斯挖角了安帝古倫的陳小姐之後，在臺灣的業務更是岌岌可危。



安帝古倫前幾年除了經營權易手以外，業務也分拆成兩家公司：美國及日內瓦兩家。雖然兩家名稱一樣，不過業務完全獨立出來。安帝古倫官網也分拆成兩家，原本的ＣＯＭ字尾網址歸美國公司，日內瓦公司則新開了以ＳＷＩＳＳ為字尾的網址。然而美國安帝古倫在付不出委託人貨款被告上法院之後，去年（２０１８）四月紐約法院判決美國安帝古倫除了必須在三十天內付清所有積欠的貨款，還吃了一張罰單：無照經營拍賣業務。判決書提到美國安帝古倫甚至淪落到塞給委託人一些擔保品（名貴手錶）只為了能夠拖延付款的日期。這種情況下，美國安帝古倫已經形同破產。美國安帝古倫的官方網站也已經移除，直接轉址到日內瓦公司的網站。

日內瓦安帝古倫其實也是苟延殘喘，除了拍品質量跟成交價不斷地下滑以外，最近更不斷地爆出假貨新聞。許多在安帝古倫（由於美國分支已經停止營運，以下安帝古倫都是指日內瓦公司）出現的拍品都被收藏家質疑是偽造或是拼裝貨。從一些明顯的翻面（就是面盤字樣非原廠製造）到一些虛構的勞力士拼裝貨都被玩家一一點出。最糟糕的是安帝古倫對於這些竟然無力反駁。之前筆者就有提到，買家選擇支付高達成交價四分之一的交易手續費不外乎就是為了有多一層保障。然而安帝古倫的鐘錶鑑定師如果不是功力不夠，就是高層明顯擺爛。雖然筆者不知道詳情，不過在面對愛好者質疑仍然做不出合理解釋的情況下，後者的可能性不小。無論如何，一旦一家鐘錶拍賣行失去了信譽，那麼倒閉也是指日可待。最近幾次的安帝古倫拍賣已經是大失精彩度，而最近一次的香港耶誕拍賣更是反常。其拍賣時間為２０１８年１２月１２日，可是到現在其官網都尚未公布成交記錄或是下次拍賣的日期，讓筆者不禁開始懷疑是否公司內部出了什麼狀況。

老實說，安帝古倫不過就是一家鐘錶拍賣行，它出了問題頂多就是找其他幾家就好，何必大費周章地一直著墨。對於筆者來說，安帝古倫畢竟「曾經」是世界最具權威的古董錶拍賣公司，更重要的是即使是現在，安帝古倫仍然有它獨特的市場取向。其他幾家拍賣行都不是專業鐘錶拍賣行，而且其高端走向，對筆者來說實在是乏味至極。翻開富藝斯或是其他家的拍賣目錄，彷彿是在看百達翡麗（Patek Phillipe）的產品目錄，不然就是幾家高端瑞士鐘錶品牌的產品，甚至連浪琴（Longines）都找大不到。以現代錶而言，也許這些高端品牌的產品才有看頭，但是在古董錶的世界裡，很多有趣甚至做工精良的作品並不是那些現存的高端品牌所獨有。安帝古倫是目前檯面上唯一願意拍賣一些有趣但是並非一線品牌產品的拍賣公司。當然以目前安帝古倫的現況，讓筆者不得不開始著眼歐美一些規模較小的地方性拍賣行，不過筆者仍然期待安帝古倫能夠重整旗鼓，踏實地以入門等級的古董鐘錶再一路爬回原來的顛峰。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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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tiquorum is registered trademark of Antiquorum Genève SA.

五月的两大钟表拍卖也落幕一阵子了，正好有机会来谈谈这次堪称是台湾南北在日内瓦的代理人战争，因为这次安帝古伦跟苏富比拍卖的封面主角正好都是台湾人的藏品（一位住北部，一位住南部）。安帝古伦为了迎战苏富比的「百达翡丽８９纪念怀表（Patek Philippe Calibre 89）」，这次除了多只号称「帝皇珍藏」的古董表，还特别徵到了一对古董Pignet & Meylan 所制造的音乐活动人偶曼陀铃表，也就是这次拍卖的主角。这对曼陀铃二问活动人偶表甚至还特地被拆开分成两个项次拍卖，个别的预估价格为120万至220万瑞士法郎。笔者猜测他们原本的计画应该是认为标下第一只的买主一定会想要凑一对而尽全力标下第二只，而没抢到第一只的其他对手一定也会对第二只更加把劲来激出火花。安帝古伦这次算是卯足了全力，反常地在全世界多个城市进行预展，不然之前除了香港拍卖以外，在其他城市举办的拍卖有好一阵子没有到台湾举办预展了。

不过有注意这两场拍卖的人应该已经知道，这两个封面主角都以流标做收。笔者在之前的文章已经有预测百达翡丽８９纪念怀表的成交价应该不会高于2009年的512万瑞郎。笔者不知道这次苏富比拍卖起标价为多少，若是以预估低标少一成起标的话，应该也就是550万至600万起标，没想到居然真的直接以流标做收。另一方面，这次安帝古伦标榜「帝皇珍藏」的古董表不是流标就是成交价偏低，而封面的那一对曼陀铃表在第一只流标后，第二只当然也是乏人问津。安帝古伦这场拍卖其实满冷清的，所以拍卖官在主角流标之后，脸色就有点凝重，之后也很努力地把有买气的商品尽量拖延时间鼓励买家继续出价。安帝古伦这次尽管现代表方面算是缴出不错的成绩单，不过古董表方面却是差强人意。以他们事前卯足全力冲刺，却只有这样的成绩，实在令人感到遗憾。

整体看来，苏富比虽然成交总额输给安帝古伦，可是主要还是因为项次较少的关系，如果以平均成交价而言，苏富比大部分的单项成交金额都卖得比安帝古伦漂亮。其实笔者一直对苏富比的钟表买家群感到非常好奇，因为苏富比的成交价实在是高得有点离谱。说一句不客气的，有点类似不知道市场行情的有钱人在竞标的结果。另一方面，安帝古伦的最近成交价却是偏低，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安帝古伦所聚集的都是对钟表比较熟悉的老玩家，很多落搥价根本就是市价减掉买家佣金的价格，这也代表了安帝古伦的客群不但冷静而且精打细算。一只市价100万的表，若是透过网路平台卖出，扣掉10%佣金之后（以eBay来说），卖家只能拿到约90万。可是如果买家在拍卖会只愿意付出市价的话，那么那只表的落搥价格就会在80万左右（买家考虑到付款时需要加上25%的佣金就会等于100万），也就是说卖家在被扣掉10%之后只能拿到72万。站在卖家的角度，都已经选择透过拍卖公司的话，当然会优先选择将拍品送到肥羊比较多的拍卖公司。如此一来，其实就是苦了安帝古伦，因为这样徵求拍品会越来越困难。而拍品质量如果逐渐下滑，买家自然就会往有好东西的拍卖行靠拢。这个有点类似通货紧缩的恶性循环，拍卖行虽然深谙此道，但是要如何从这漩涡跳出来却不是简单的事情。

最近由于中国买气大减，瑞士钟表业叫苦连天，连带的也影响到钟表拍卖市场。对苏富比与佳士得来说，钟表拍卖只是他们近年来积极拓展的项目之一，但是并非其主力。但对安帝古伦来说，钟表拍卖是他们唯一的经营项目，最近的市场衰退他们自然刻骨铭心。不过随着欧洲总公司与美国分公司分道扬镳之后，欧洲的安帝古伦最近似乎有想要将业务拓展到名牌精品与珠宝，虽然对一些钟表老玩家来说有点不伦不类，不过也算是一种将危机当成转机的意思。好在几乎每个钟表玩家身边都有一位太座（预展的时候常常都可以见到），如果能够成功地吸引到她们，变成先生买钟表，太太买精品，就等于做到一鱼两吃，至于这计画的成果如何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五月的兩大鐘錶拍賣也落幕一陣子了，正好有機會來談談這次堪稱是台灣南北在日內瓦的代理人戰爭，因為這次安帝古倫跟蘇富比拍賣的封面主角正好都是台灣人的藏品（一位住北部，一位住南部）。安帝古倫為了迎戰蘇富比的「百達翡麗８９紀念懷錶（Patek Philippe Calibre 89）」，這次除了多隻號稱「帝皇珍藏」的古董錶，還特別徵到了一對古董Pignet & Meylan 所製造的音樂活動人偶曼陀鈴錶，也就是這次拍賣的主角。這對曼陀鈴二問活動人偶錶甚至還特地被拆開分成兩個項次拍賣，個別的預估價格為120萬至220萬瑞士法郎。筆者猜測他們原本的計畫應該是認為標下第一只的買主一定會想要湊一對而盡全力標下第二只，而沒搶到第一只的其他對手一定也會對第二只更加把勁來激出火花。安帝古倫這次算是卯足了全力，反常地在全世界多個城市進行預展，不然之前除了香港拍賣以外，在其他城市舉辦的拍賣有好一陣子沒有到台灣舉辦預展了。

不過有注意這兩場拍賣的人應該已經知道，這兩個封面主角都以流標做收。筆者在之前的文章已經有預測百達翡麗８９紀念懷錶的成交價應該不會高於2009年的512萬瑞郎。筆者不知道這次蘇富比拍賣起標價為多少，若是以預估低標少一成起標的話，應該也就是550萬至600萬起標，沒想到居然真的直接以流標做收。另一方面，這次安帝古倫標榜「帝皇珍藏」的古董錶不是流標就是成交價偏低，而封面的那一對曼陀鈴錶在第一只流標後，第二只當然也是乏人問津。安帝古倫這場拍賣其實滿冷清的，所以拍賣官在主角流標之後，臉色就有點凝重，之後也很努力地把有買氣的商品盡量拖延時間鼓勵買家繼續出價。安帝古倫這次儘管現代錶方面算是繳出不錯的成績單，不過古董錶方面卻是差強人意。以他們事前卯足全力衝刺，卻只有這樣的成績，實在令人感到遺憾。

整體看來，蘇富比雖然成交總額輸給安帝古倫，可是主要還是因為項次較少的關係，如果以平均成交價而言，蘇富比大部分的單項成交金額都賣得比安帝古倫漂亮。其實筆者一直對蘇富比的鐘錶買家群感到非常好奇，因為蘇富比的成交價實在是高得有點離譜。說一句不客氣的，有點類似不知道市場行情的有錢人在競標的結果。另一方面，安帝古倫的最近成交價卻是偏低，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安帝古倫所聚集的都是對鐘錶比較熟悉的老玩家，很多落搥價根本就是市價減掉買家佣金的價格，這也代表了安帝古倫的客群不但冷靜而且精打細算。一只市價100萬的錶，若是透過網路平台賣出，扣掉10%佣金之後（以eBay來說），賣家只能拿到約90萬。可是如果買家在拍賣會只願意付出市價的話，那麼那只錶的落搥價格就會在80萬左右（買家考慮到付款時需要加上25%的佣金就會等於100萬），也就是說賣家在被扣掉10%之後只能拿到72萬。站在賣家的角度，都已經選擇透過拍賣公司的話，當然會優先選擇將拍品送到肥羊比較多的拍賣公司。如此一來，其實就是苦了安帝古倫，因為這樣徵求拍品會越來越困難。而拍品質量如果逐漸下滑，買家自然就會往有好東西的拍賣行靠攏。這個有點類似通貨緊縮的惡性循環，拍賣行雖然深諳此道，但是要如何從這漩渦跳出來卻不是簡單的事情。

最近由於中國買氣大減，瑞士鐘錶業叫苦連天，連帶的也影響到鐘錶拍賣市場。對蘇富比與佳士得來說，鐘錶拍賣只是他們近年來積極拓展的項目之一，但是並非其主力。但對安帝古倫來說，鐘錶拍賣是他們唯一的經營項目，最近的市場衰退他們自然刻骨銘心。不過隨著歐洲總公司與美國分公司分道揚鑣之後，歐洲的安帝古倫最近似乎有想要將業務拓展到名牌精品與珠寶，雖然對一些鐘錶老玩家來說有點不倫不類，不過也算是一種將危機當成轉機的意思。好在幾乎每個鐘錶玩家身邊都有一位太座（預展的時候常常都可以見到），如果能夠成功地吸引到她們，變成先生買鐘錶，太太買精品，就等於做到一魚兩吃，至於這計畫的成果如何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Today, I am going to do a simple but special review of a tourbillon wristwatch. For some reason, tourbillon has become extremely popular. There were probably less than 1,000 tourbillon wristwatches in the world before the 1970s, but now almost everyone has heard of the term. Personally, I am not that interested in tourbillon mainly because it is pretty useless in a wristwatch. The mechanism is mainly for decorative purposes or novelty in wristwatches. The biggest issue is the price tag. A Swiss luxury brand tourbillon watch typically costs more than fifty thousand US dollars. Even though TAG Heuer just released a more affordable tourbillon, but it still costs around US$ 15,000. Nevertheless, tourbillon is slowly losing its prestige aura. The recent price reduction trend is likely due to the competition among the Swiss watchmakers, and, probably, Chinese made tourbillons.

I am more interested in pocket watches, but antique pocket watches with tourbillon are usually sold for more than US$ 30,000 at auctions. I never thought I could afford a tourbillon until I saw that the price of a Chinese made tourbillon wristwatch can be less than a thousand. I was very intrigued by this new “specie.” The general impression of Chinese made watches are cheap, poorly made or fakes. Not many reviews on Chinese watches can be found on the media. However, most Chinese tourbillon reviews I found have been positive, but almost none of them tested the watch on the timing machine (except one). Out of curiosity, I decided to buy one to try it out myself.

I intentionally picked an unbranded, skeleton design. There are several Chinese watchmakers that are capable of making tourbillon movements, and I think the one I chose was made by Shanghai Watch Company. The whole ordering process went very smoothly, and the seller shipped the watch promptly. However, I was stunned when I received it, because the tourbillon was still in motion when I opened the package. Tourbillon is a rather fragile mechanism that can break easily upon impact, especially when rotating. Of course, I understand the seller was being cautious and tested the watch beforehand, so the watch went straight into the package after the inspection. I do not know if the delivery guy kicked the package like soccer, but throwing the package around during the transit would probably be the daily routine. Fortunately, the seller packed the watch pretty well, so the watch looks unharmed. Once, my friend and I were joking that watch magazines should really do a review on how durable tourbillon watches are by dropping Swiss and Chinese made tourbillon watches onto the floor. Obviously, this Chinese tourbillon passed the first test, and that was a great first impression.




The first thing would be putting the watch onto a timing machine to see if it is still operating normally after the bumpy ride. I would be a happy man if the watch can still maintain its discrepancy less than 20 seconds a day. However, the result really amazed me. Except the 6 o'clock position (about 11 seconds), the error margin is less than 5 seconds in the remaining five positions. The tourbillon were also pretty stable according to the graph. Interestingly, we had a Vacheron Constantin tourbillon watch beside us, so we put it onto the timing machine to do a comparison, and the Chinese tourbillon was even more accurate than the Vacheron Constantin one.




I will not comment too much on the appearance and finishing of the watch because it has more to do with person tastes. I intentionally picked a skeleton style of movement, and I think this watch is great for the purpose of observing the tourbillon. There is no second hand on the watch, but there is a sharp point on the tourbillon wheel. Since the tourbillon rotates once every minute, so the tourbillon wheel itself can be treated as a second hand. The design of the case is rather old fashioned and the strap is probably cheaply made, plastic fake leather, but I do not worry about those too much as they are easily replaceable. Most parts were stamped out, and that is expected. The quality of the coating looks nice but remains to be seen. The pictures say them all, so I will not go into the detail. The only complaint I have is those fake blue steel hands and screws. I would prefer the original metal color than the poorly dyed blue color.



I really feel this tourbillon worth every penny of its price. Again, I will emphasize that this is not an imitation but a real tourbillon. It is one of the most affordable tourbillons on the market, and you get exactly that. When compared with an ordinary model of a luxury brand, this watch offers way more for the price. It costs less than one fiftieth of a Swiss tourbillon, so virtually everyone can afford it. More importantly, the Swiss watchmakers definitely will feel the pressure from those strongly performing but affordable Chinese tourbillons.

Personally, I think Chinese watchmakers are capable of making quality tourbillons; what they need are better overall designs, quality control and attention to details. However, that does not mean Chinese watch brands can challenge Swiss brands, at least for now. Take automobile as an example, even if Toyota is capable of making a car that is better than Mercedes-Benz in term of performance and specification, in the end, it is still a Toyota. Even though this Chinese tourbillon outperformed the mentioned Vacheron Constantin, the Swiss tourbillon represents more than just accuracy and design. The owner of the Vacheron Constantin is showing his wealth, the history of the brand, and even a high-class, elegant impression of country Switzerland; that is not replaceable in a short time. Besides making better products, Chinese has to elevate the reputation of its people and country as a whole before they have a chance to challenge the Swiss brands. Only when Chinese rich people start choosing Chinese high-end watches over Swiss ones, Chinese brands are ready to conquer on the world, then.

今天很特别的要来对一只陀飞轮腕表做一个简单的评测。陀飞轮不知何时开始被吵得沸沸扬扬，七零年代之前陀飞轮手表的存世量可能不到一千只，这几年这名词却热门到就算是不懂手表的人也听过这名词。笔者对陀飞轮本身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兴趣，毕竟它在腕表内的作用不大，不过是个装饰（兼炫耀）用的一个机制（请参见笔者另一篇「陀飞轮的迷思」）。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在它的售价，一只有陀飞轮的瑞士名表要价起码五万美元以上，尽管最近豪雅（TAG Heuer）也推出了价格较亲民的陀飞轮，叫价一样要一万五千美金。当然这个降价的趋势一方面是来自于表厂间的竞争，另一方面笔者认为是因为来自于中国制陀飞轮表芯的压力，陀飞轮渐渐地已经失去了其尊贵、高工艺的光环（说穿了还不是都是ＣＮＣ制造出来的）。


笔者本身对怀表比较有兴趣，不过一只拥有陀飞轮的古董表拍卖成交价格几乎都在美金三万以上，令笔者完全不奢望此生能有机会拥有一只陀飞轮怀表。很偶然地，笔者在网路上看到中国制陀飞轮手表要价居然不到一千美金，于是开始对这个新「物种」感到无比的好奇。


一提到中国制手表，彷彿就是给人一种仿造、廉价、不耐用的印象。欧美论坛可以说是对中国制手表嗤之以鼻。臺湾表迷原本的品牌迷思就比较严重，再加上政治因素的关系，对中国制手表更是一面倒地挞伐，几乎看不到什么可以理性讨论的空间。透过网路，笔者能够找到的实测其实都对中国制陀飞轮的评价甚高（欧美论坛），只可惜的是除了一篇以外，没有其他人对中国制陀飞轮用测表机去实际测量。至于臺湾论坛就别提了，只要一提到中国制就完蛋了。于是笔者在好奇心使然之下，正好又看到一款可以说是纯镂空的陀飞轮款式，决定自己买一只传说中的中国制陀飞轮来看看是否真的是如此不堪。


笔者特地挑一款完全没有品牌（无印良品式设计？）的款式。能制造陀飞轮机芯的中国表厂不只一家，不过这款机芯似乎是来自上海。整个订购过程倒是很顺利，卖家出货也非常迅速。不过笔者收到包裹、拆开包装一看的时候就当场傻眼了。因为当时的表是持续在运作中的。要知道陀飞轮是非常脆弱的机制，如果在动作中被撞击到，坏掉的机率是非常高的。当然笔者知道卖家是好心，想说出货前先测试一下，结果上了发条测试完就直接包装了。中间经过三天，有没有被快递公司的工作人员当足球踢是不知道，但是摔来丢去一定是免不了的。还好卖家的包装算是非常完善，所以表似乎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原本笔者还跟朋友开玩笑说为什么钟表杂志不办一个陀飞轮耐摔大测试，拿中国制跟瑞士制陀飞轮一起来摔摔看，看瑞士制的是不是真的比较耐用。不过很显然这支表在这运送途中已经通过了第一关，让笔者对它的第一印象非常的好。表示这支表在一定程度的翻滚跟碰撞下并不像臺湾表友所说的那样不耐用。




再来就是将这支表上测表机看看，经过这样一路翻滚，这支表是否一样运作正常。原本笔者的估计是，如果这支表一天误差能在二十秒之内就要偷笑了，结果测出来的数据跌破大家眼镜。除了六点钟方位的秒差略高（约十一秒）以外，剩下五个方位几乎都是在五秒以内。陀飞轮测起来的稳定度也非常高。那时表师傅手边还有一只江诗丹顿（Vacheron Constantin）的陀飞轮表芯拿来一比较的结果，居然还被屌打，真的是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再来就是所谓的外型以及打磨了，这点我想见仁见智，毕竟每个人的审美观不同。由于笔者当初就选择镂空的款式，而这款表的确也是做到了镂空的极限，以欣赏陀飞轮架构的目的来说，这支表自然非常合适。这支表本身没有秒针，但是陀飞轮本身上面有一个指针，加上这个是一分钟一转的陀飞轮，所以陀飞轮本身就可以被视为秒针。表壳的设计略显老气，而表带也是便宜的塑胶假皮革，不过这点笔者倒不是很在意，因为这些东西很容易替换。打磨方面，别傻了，这个价钱当然没有什么打磨，但是至少电镀跟压模的品质还不错。笔者不想在外观方面着墨太多，读者透过照片就可以一目了然了。唯一的小抱怨是指针跟螺丝为了要仿造蓝钢，反而染色染得很假。笔者觉得保留原本的金属色反而会更好。



这支陀飞轮手表真的令笔者感到物超所值。笔者要再次强调，这支不是假表，而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陀飞轮。它也就真真实实地做到的这一点，没有品牌负担，就是以最便宜的价格让你把玩到陀飞轮。与其戴一只只有品牌却没什么特色的普通手表，戴这支表出去的话题性绝对高很多。尤其只有一般瑞士陀飞轮五十分之一的售价，让许多「贫民」百姓也能有机会拥有一只陀飞轮手表。更重要的是，这些中国制陀飞轮虽然平价确有不凡的精准度表现，绝对会让瑞士名表大厂犹如芒刺在背，进而端出更多的牛肉来给消费者。


中国制陀飞轮的「品质」到底有没有挑战瑞士制造的实力？笔者认为是有。中国制陀飞轮手表欠缺的只是设计、品管跟一些小细节的注意，但是这并不代表中国「品牌」目前能够挑战瑞士品牌。就拿车子来说，就算丰田（Toyota）生产了一款在性能跟配备都优于宾士（Mercedes-Benz）的轿车，那台车依旧只是丰田。这支表在精准度上早就胜过了之前提到的那只江诗丹顿陀飞轮，但是那只江诗丹顿背后所代表的并不是只有精准跟设计而已。它的配戴者展现出的是财力、该品牌的歷史、甚至瑞士这个国家给外人一种幽雅、高贵的印象，这不是短时间可以被推翻的。中国品牌能做的除了精益求精以外，国家印象乃至于人民素质都必须整体地提升才有挑战那些瑞士品牌的机会。讲一句最现实的，当中国有钱人开始选择配戴中国制高端表的时候，那才表示中国品牌已经具备有问鼎国际的能力。

今天很特別的要來對一只陀飛輪腕錶做一個簡單的評測。陀飛輪不知何時開始被吵得沸沸揚揚，七零年代之前陀飛輪手錶的存世量可能不到一千隻，這幾年這名詞卻熱門到就算是不懂手錶的人也聽過這名詞。筆者對陀飛輪本身並沒有什麼很大的興趣，畢竟它在腕錶內的作用不大，不過是個裝飾（兼炫耀）用的一個機制（請參見筆者另一篇「陀飛輪的迷思」）。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在它的售價，一隻有陀飛輪的瑞士名錶要價起碼五萬美元以上，儘管最近豪雅（TAG Heuer）也推出了價格較親民的陀飛輪，叫價一樣要一萬五千美金。當然這個降價的趨勢一方面是來自於錶廠間的競爭，另一方面筆者認為是因為來自於中國製陀飛輪錶芯的壓力，陀飛輪漸漸地已經失去了其尊貴、高工藝的光環（說穿了還不是都是ＣＮＣ製造出來的）。


筆者本身對懷錶比較有興趣，不過一只擁有陀飛輪的古董錶拍賣成交價格幾乎都在美金三萬以上，令筆者完全不奢望此生能有機會擁有一只陀飛輪懷錶。很偶然地，筆者在網路上看到中國製陀飛輪手錶要價居然不到一千美金，於是開始對這個新「物種」感到無比的好奇。


一提到中國製手錶，彷彿就是給人一種仿造、廉價、不耐用的印象。歐美論壇可以說是對中國製手錶嗤之以鼻。臺灣錶迷原本的品牌迷思就比較嚴重，再加上政治因素的關係，對中國製手錶更是一面倒地撻伐，幾乎看不到什麼可以理性討論的空間。透過網路，筆者能夠找到的實測其實都對中國製陀飛輪的評價甚高（歐美論壇），只可惜的是除了一篇以外，沒有其他人對中國製陀飛輪用測錶機去實際測量。至於臺灣論壇就別提了，只要一提到中國製就完蛋了。於是筆者在好奇心使然之下，正好又看到一款可以說是純鏤空的陀飛輪款式，決定自己買一隻傳說中的中國製陀飛輪來看看是否真的是如此不堪。


筆者特地挑一款完全沒有品牌（無印良品式設計？）的款式。能製造陀飛輪機芯的中國錶廠不只一家，不過這款機芯似乎是來自上海。整個訂購過程倒是很順利，賣家出貨也非常迅速。不過筆者收到包裹、拆開包裝一看的時候就當場傻眼了。因為當時的錶是持續在運作中的。要知道陀飛輪是非常脆弱的機制，如果在動作中被撞擊到，壞掉的機率是非常高的。當然筆者知道賣家是好心，想說出貨前先測試一下，結果上了發條測試完就直接包裝了。中間經過三天，有沒有被快遞公司的工作人員當足球踢是不知道，但是摔來丟去一定是免不了的。還好賣家的包裝算是非常完善，所以錶似乎沒有受到任何損傷。原本筆者還跟朋友開玩笑說為什麼鐘錶雜誌不辦一個陀飛輪耐摔大測試，拿中國製跟瑞士製陀飛輪一起來摔摔看，看瑞士製的是不是真的比較耐用。不過很顯然這支錶在這運送途中已經通過了第一關，讓筆者對它的第一印象非常的好。表示這支錶在一定程度的翻滾跟碰撞下並不像臺灣錶友所說的那樣不耐用。




再來就是將這支錶上測錶機看看，經過這樣一路翻滾，這支錶是否一樣運作正常。原本筆者的估計是，如果這支錶一天誤差能在二十秒之內就要偷笑了，結果測出來的數據跌破大家眼鏡。除了六點鐘方位的秒差略高（約十一秒）以外，剩下五個方位幾乎都是在五秒以內。陀飛輪測起來的穩定度也非常高。那時錶師傅手邊還有一隻江詩丹頓（Vacheron Constantin）的陀飛輪錶芯拿來一比較的結果，居然還被屌打，真的是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再來就是所謂的外型以及打磨了，這點我想見仁見智，畢竟每個人的審美觀不同。由於筆者當初就選擇鏤空的款式，而這款錶的確也是做到了鏤空的極限，以欣賞陀飛輪架構的目的來說，這支錶自然非常合適。這支錶本身沒有秒針，但是陀飛輪本身上面有一個指針，加上這個是一分鐘一轉的陀飛輪，所以陀飛輪本身就可以被視為秒針。錶殼的設計略顯老氣，而錶帶也是便宜的塑膠假皮革，不過這點筆者倒不是很在意，因為這些東西很容易替換。打磨方面，別傻了，這個價錢當然沒有什麼打磨，但是至少電鍍跟壓模的品質還不錯。筆者不想在外觀方面著墨太多，讀者透過照片就可以一目了然了。唯一的小抱怨是指針跟螺絲為了要仿造藍鋼，反而染色染得很假。筆者覺得保留原本的金屬色反而會更好。



這支陀飛輪手錶真的令筆者感到物超所值。筆者要再次強調，這支不是假錶，而是一隻貨真價實的陀飛輪。它也就真真實實地做到的這一點，沒有品牌負擔，就是以最便宜的價格讓你把玩到陀飛輪。與其戴一隻只有品牌卻沒什麼特色的普通手錶，戴這支錶出去的話題性絕對高很多。尤其只有一般瑞士陀飛輪五十分之一的售價，讓許多「貧民」百姓也能有機會擁有一只陀飛輪手錶。更重要的是，這些中國製陀飛輪雖然平價確有不凡的精準度表現，絕對會讓瑞士名錶大廠猶如芒刺在背，進而端出更多的牛肉來給消費者。


中國製陀飛輪的「品質」到底有沒有挑戰瑞士製造的實力？筆者認為是有。中國製陀飛輪手錶欠缺的只是設計、品管跟一些小細節的注意，但是這並不代表中國「品牌」目前能夠挑戰瑞士品牌。就拿車子來說，就算豐田（Toyota）生產了一款在性能跟配備都優於賓士（Mercedes-Benz）的轎車，那台車依舊只是豐田。這支錶在精準度上早就勝過了之前提到的那隻江詩丹頓陀飛輪，但是那隻江詩丹頓背後所代表的並不是只有精準跟設計而已。它的配戴者展現出的是財力、該品牌的歷史、甚至瑞士這個國家給外人一種幽雅、高貴的印象，這不是短時間可以被推翻的。中國品牌能做的除了精益求精以外，國家印象乃至於人民素質都必須整體地提升才有挑戰那些瑞士品牌的機會。講一句最現實的，當中國有錢人開始選擇配戴中國製高端錶的時候，那才表示中國品牌已經具備有問鼎國際的能力。

If you followed the horological news closely, you probably would know that a Patek Philippe Calibre 89 will be up for auction in Geneva by Sotheby's around mid-May, 2017. While most people might not be familiar with Calibre 89, it is a commemorative watch manufactured by Patek Philippe for celebrating its 150th anniversary of the brand in 1989. Aimed at making the most complicated watch in the world, Patek Philippe spent five years in development and four years to manufacture this watch, which has 33 complications including a thermometer and a star chart. The watch itself contains 24 hands and 1,728 parts. Total of four pieces were made: one in platinum and three in 18K gold (yellow, white and rose). Although it is called a pocket watch, it has a diameter of 9cm, thickness of 4 cm, and weighs about 1.1kg. It probably would feel like carrying a dumbbell if you chose to wear it, so it is more like a decorative clock than a practical watch.

The watch last appeared at an Antiquorum's auction in 2009 and was sold for 5.12 million Swiss francs. It was a particular hot topic in the horological community in Taiwan because the winning bidder was a Taiwanese who lives in Kaohsiung. The auction house flew three agents directly from Geneva to deliver the five million dollar watch to the buyer in Taiwan. Although this historical piece stayed in Taiwan all these years, the owner never exhibited the watch publicly. Unlike Western collectors who tend to collaborate with museums to showcase their collections, collectors in Taiwan like to stay in low profile. General public in Taiwan, therefore, rarely has a chance to see those wonder pieces. The buyer probably did not want to draw too much attention for security and tax reasons; the watch, which was manufactured in 1989, would not be considered as an antique, and is subject to a 10% import tax if enforced by the Taiwan National Tax Bureau.

The yellow gold version of the Patek Philippe Calibre 89 that will be up for sell in Geneva is the “King of Complications” which was hidden in Taiwan since 2009. Why the seller decided to sell the watch remains a mystery, but it is almost certain that it has nothing to do with the economics. Collectors at this level of caliber rarely sell their watches just to cover their daily expenses, “got bored with it” probably was the mentality behind it. Interestingly, the owner bought the watch from Antiquorum's auction but decided to switch to Sotheby's for selling. In general, auctions houses are willing to give a lot of incentives, from security deposit to lower commission rates, just to get a headlining item like this one. Unless Sotheby's was willing to give better deal than Antiquorum, customer experience and word of mouth among the collectors would be the deciding factor here. The competition among watch auction houses is rather fierce recently. With the decline of the Asian market, Antiquorum already has difficulty maintaining its leading position. Unlike other major auction houses that closed their watch auction departments in Asia last year, Hong Kong still remains one of the strongholds of Antiquorum. However, the slipping of this giant deal, especially in the Asia, to Sotheby's would be a punch in the stomach for Antiquorum, a leading auction house specialized in timepieces and majority owned by a Hong Kong investment group.

Putting all these dramas aside, people are more interested in how much the watch will sell for. The biggest selling point of Calibre 89 is that it is a Patek Philippe 150th anniversary commemorative watch; also the most complicated watch Patek Philippe has ever made. The white gold version was sold for 6.6 million Swiss francs in 2004. In 2009, the hammer price of the yellow gold version dropped to 5.12 million Swiss francs. The estimated price by the Sotheby's this time is 6.5 to 10 million Swiss francs. Personally and unprofessionally speaking, I do not think the final price will be higher than the 5.12 million mark made in 2009. First, the title of “the world's most complicated watch” was overtaken in 2015 by the Vacheron Constantin Reference 57260, a pocket that has 57 complications. Second, unlike Patek Philippe Supercomplication, Calibre 89 is not a purely handmade, unique vintage piece; it has three identical siblings made of different materials. Instead of getting one of the four champions in 2009, you are getting one of the four silver medals now. Finally it has to do with the current world situation. Chinese buyers are more subtle now after the economic decline and luxury ban imposed by the Chinese government. The Middle Eastern countries also lost their controlling position of oil price due to the new shale competition. Europe is still chaotic after the Brexit and refugees. Of course, top-tier buyers will never be affected by those events. However, instead of buying one of the world's “second” most complicated watches, a potential buyer with 10 million (rumored price of Vacheron Constantin Reference 57260) on hand may want to contact Audemars Piguet to see if it is possible to custom build a new world's most complicated watch. Record breaking is always a win-win situation for both the watch company and the customer. Let's wait until May 14th to see if the Calibre 89 has what it takes to break the record again.

Patek Philippe Calibre 89 Auction Page:
http://www.sothebys.com/zh/auctions/2017/important-watches-ge1701.html
(The image is the property of Sotheby's)